第15章 哀順變

雖然蘇小染終於如願沒能滾成，可是醫館老板的如此舉動真是讓她很頭疼，如此毫無防備的把她丟出來，她不要面子的嗎？

至少是不是應該等她準備好？或者等做一個好看一點的姿勢在落地，如此狼狽的吃了一地的灰塵，蘇小染心情很不好！

摸了摸懷裏的斷刀，想著該如何砍死那十來個大漢，可是當看到她的小白鷹在他們的狼爪裏那一刻，她又慫了。

沒有羽毛的小白鷹，模樣有幾分滑稽，圍觀的百姓們都在笑，唯獨那幾個大漢冷靜得像是瞎子。

他們把她的小白鷹扔給她，漠然的進了醫館。

蘇小染拍了拍衣服從地上爬起來，將這家叫“梁氏醫館”的名字記在了心裏。

君子報仇，十年不晚，等她治好小白鷹，非得讓那醫館老板當著她的面打滾。

思及此，蘇小染煩悶的心情又好了幾分。

繼續尋找下一家醫館，這次蘇小染極為小心，十分確認醫館裏沒有武力超值的人才會進去。

可是，這偌大的皇城竟然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，即便是她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給他們看，他們也無動於衷，只告訴她四個字——節哀順變。

可她的小白鷹明明還沒有死，它只是感染了風寒而已。

心裏的重石一層壓著一層，她看著小白鷹可憐兮兮的垂著頭，再也沒有往日鮮活的樣子，不由十分難過。

蘇小染實在是累極，隨意在一處河邊靠著一棵柳樹休息，四月的春天將河水浸染成了一片綠色，看著河水裏已經是蓬頭垢面的她，她只覺歲月真是蹉跎，蹉跎了面貌，也蹉跎了人心。

以前總聽說，一見鐘情鐘的是顏值，蘇小染那時還不大理解其中深意，直到楚暮殤為她編織了一個美好卻易碎的夢境，她才知道，顏值人品再好，才華不夠，也是萬萬留不住人的。

詩棋書畫，蘇小染樣樣不會，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，可她卻學不來良家女子的溫婉，實在只能算是一個俗女子。

所以，又怎麽配得上文武雙全，樣樣精通的楚暮殤。

楚暮殤不喜歡她，她改變不了，但她喜不喜歡他，卻是可以由自己決定。

用雙手輕捧了水將臉上的灰塵洗盡，將頭上殘存的幾支釵子拿掉，隨意用紅繩將頭發挽起，等一切妥當，蘇小染看著河水裏的倒影，覺得自己現在這般模樣才真舒服得緊。

蘇小染將小白鷹拿到手裏，“鷹兒啊鷹兒，我這就帶你出城，我們回流沙城，我給你找個好大夫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。”

蘇小染不知道它聽不聽得懂，但如今只得這樣做了。

捧著鷹兒，往旁邊石階一摸，可蘇小染沒有摸到放置在上面的斷刀，而是摸到了一只軟軟的手，她嚇了一跳，趕緊松手回頭一看，便見著今日皇宮門口那個救她的人，他一身青衣不改，烏黑而安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。

蘇小染整個身子都差點嚇得蹦跶到水裏去，若不是他緊拽住了她，她想她已經徹底失足濕了身。

他手上的力氣可真大，蘇小染就懸在河邊，他拽著她卻仍然淡定的未動分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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